【涉英】旅人
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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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有雨。
血腥味和土腥味黏腻在一起，拍打在地上，溅起鲜红的水来。
人们死前的表情太多了，太多了。
有些尚带着惊恐，有些血染的脸颊上还带着因痛苦而扭曲的类似微笑的缝隙。
玛格丽特使劲的想，想她对战之时，是如何狰狞如恶鬼的表情。
哪怕血和肉末随着锤子起落而飞溅，身上的伤口再痛，都无法再让她感到害怕。
脑子里只有一个字。
杀。
这让她不禁颤抖了一下。
人和兽最大的区别，只是是否能够以人性战胜野性。
这不是理智的人该做的事情。
"可是不然呢，不战斗我们还能拯救什么？"有个声音在心里响，"但是，多么想回到那个小教堂，那个小城，过安逸的生活。"
"在烦恼什么？"
骑士查看那些精灵的状况，还好，伤员的伤势并没有恶化。
"我犹豫了。"玛格丽特犹豫着，"我犹豫了。"
"……"
骑士停下来，陷入了沉默。
他紧握了剑，又放下，原本带着些娇气的脸在这些时间的风尘仆仆里变得更带着刀锋一般的锐利。
"我希望无论结果如何，我们能一起去坚持自己的信条。"
"你的信条是为信仰而战，而我，"骑士看着天空，"我曾发下誓愿，若是神能令我得到自由，即使不能再一次行走于世间，哪怕马上死去，我也会爱他，为他死，为他活。"
"所以现在的我，"他踩过红色的凄艳的鲜血一般的积水，"如果你放弃了，我会看不起你。"
"玛格丽特，难道是女人就可以认为自己随意放弃吗？"玛格丽特在积水上看到他的脸——锐利、冷漠，"难不成你终究还是和庸俗的女人一样吗？"
"当身为战士，你就已经没有优柔寡断的权利了。"
他走了。
在路旁，他扶起一个长着鱼鳍、却是精灵模样的"人。"
他已经瘦骨嶙峋，虚弱至极。
"请带走我的孩子。"他的手死死抓住斯蒂文的脚，"他是无辜的，这些错误的，血脉的罪责请让我承受，请带他走。"
小孩子长着尖瞳，两手却是爪子的样子。
"如您所愿。"骑士将他扶起来，"还走得动吗？"
"不——"沉重如旧风箱一样的呼哧的呼吸声里，男人的手慢慢放松了。
"我爸爸怎么了？"
"……你迟早会明白的，但是我要你铭记一句话。"斯蒂文轻轻放下男人，直视着那个孩子。"无论你是否是混血的杂种，你都应该自由的生活，保持自尊。"
英智带着涉悄悄站在林子里，看着他们。
"我们很快就要启程了呢……"
"说的是。"涉坐在那里，看着英智沉重的表情，"你在后悔了。"
"瞧你说的，"英智笑了一下，"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呢？"
虚假的笑容端庄的就像个僵硬的石像。
"你认为是你将灾难带来了。"涉看着外面，"这并不是因为你。"
"……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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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间零走在街上，颠倒之城的外围，夜晚漫长而寒冷，唯一的照明是内城的灯火和远处火山刺鼻的岩浆。
突然，他站住脚，转向身后的废墟里。
细小的动静，啃咬的声音，在木板后面。
他好奇的转过去。
"所以，为什么小狗狗你要在这种地方觅食呢？"他看着眼前灰色头发的兽人——他正啃着一块烧的正好的被猎杀的兔子的肉。
"瞧瞧，血可都粘身上了。"他慵懒的哼了一声，眯着眼看对面的少年。
"我可是狼啊你这混蛋。"少年瞪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快滚吧，这可不是你们贵族该来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呢？"
"哪里？"少年嗤笑一声，"这里没有名字，没有生灵，这里只有像我一样的流浪汉有时停下来休息片刻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呢？"零摩挲着他两个耳朵之间的头发，看他耳朵抖动不已。
少年伸手拍他，却被他早一步收回了手。
"我是大神晃牙。"
"好的，狗狗，带着我一起走吧。"
"谁要带你一起走啊！"少年踩灭了火，绕开他大步离开。
"啊呀，现在的年轻人……"零提高了声音，"难道你就放心一个老人独自走在这危险的荒野吗？"
大神的身影顿了顿。
半晌，他暴躁的一挠头，"行啦，我带你走。"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回过头。
"你叫什么？"
"嗯，"零摸了摸下巴，微笑的看着他，"我是朔间零。"
"哦，可别了吧。"少年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魔王在城里睡着。"
"我是个吸血鬼。"零眨眨眼，"随你怎么叫吧。"
"你可真烦。"
虽这么说着，少年还是带上他，并把他护在了后边。
零笑起来。
"狗狗是忠犬一类的呢。"
他心里想着。